这个人很呆,没有留下任何介绍。

《Right,Left and God》第一、二章——B线

祝大家新年快乐!

B线:Holy Wood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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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食用说明:
Holy Wood时期——Mercury
The Golden Age of Grotesque——Grote





1.


暑期终于快结束了。

Mercury的笔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倏地一抖一戳,一摊墨水突兀地晕了开来。他烦躁地把这张写废的垃圾团成一团,往后一丢,让它和它众多的兄弟姐妹一块躺在地上。他干脆一推椅子往后靠去,伴着椅子腿剐蹭地面的刺耳嘎啦声,抬头望向窗外的夏日午后。

居住地的夏日所幸称不上炎热透顶。午后的阳光刺眼明亮地灼着外头的一切,但威力相比美国南方地带柔弱了许多,有一些发白,但没那么惹人眼,只是晕晃晃的有点昏昏欲睡。他家的后院树丛挺多,这个地带的树木倒是常绿而苍翠,夏日时泛了一层薄薄的油光,而虫鸣鸟叫是少不了的伴奏,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确是更添烦杂。

Mercury皱了皱眉。他实在对这种没劲的时光喜爱不起来,玩乐又不存在于此时所做事情的备选单里——自己跟自己玩怎么都很无聊——回复Grote的来信可以打发一下时间,但此时他想不出来要写什么,写了一份又作废,再写一份感觉更无趣又如此。

仿佛写了千万遍“Dear Grote”这种无意义的开头,然后就次次哽咽在下一句,是写“这个暑期你过得怎么样?我在家快发霉了”还是“暑期可真热到让人发疯,你觉得呢,希望你感受和我一样,这他妈的太无聊了”好,他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干脆扔了笔。

外头一声含糊的鸟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起头,恰好撞上灰扑扑的猫头鹰收拢双翼,落在他敞开窗户的窗台沿上。Mercury叹口气,起身去拿校猫头鹰嘴里叼着的信。喂了点鸟食打发了这访客,他漫不经心地拆开信件,匆匆扫过新学期所需物品清单,便一拉椅子坐下,又开始写信。

简单潦草道:

“Dear Grote:

无聊的暑假总算快到头了,见面聊。8月17日在斜方广场那个破书店门口见。

Bored Mercury.”

他目送自己的猫头鹰悠悠地远去,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床上和地上都堆着一堆书和报纸,但他懒得去看,甚至都不想整理——让它们去,这不重要。现在该思考的是晚上吃什么,毕竟他爸妈又加班没回家。

鬼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我出门了。”

Mercury拉着背包轻按着门,习惯性地喊了声。父母依旧不在家,虽然这个暑期他俩回来一聚的时间变多了,但双方交流起来总是有那么点不自然。这就是父母不常和子女接触产生的隔阂,除了养育以外屁都不管,他想,然后推开了门。他在桌上留了潦草的字条,带了魔杖,管它用不用,一个青年巫师在外头走不带魔杖让人感觉和没有钱包一样没有安全感。

家里不开壁炉通道这一奇葩而浪费时间的设定在Mercury往就近可用壁炉赶去的路上,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所幸这附近没什么麻鸡居民,最近的住宅户主是一位和善的老女巫,Mercury年幼时经常是被托付给她带的。他礼貌地敲了敲门,打招呼(一个拥抱,非常温暖,估计房内施了用于清凉消暑的咒语),借用壁炉,下一秒便落在了斜方广场的公用壁炉里。

什么时候能学会幻影移形就好了…他跨出壁炉,把歪掉的背包带扶正,厌恶地拍掉袖子上的炉灰。

钱不是问题,但买书不仅仅是钱就能解决的。从猫头鹰到达每个学生的家中之后的每一天直到开学前,书店里总是人满为患,而郁闷的是学生——未成年人不可在校外实行魔法的规定,让所有人——麻鸡家长和未成年学生不得不挤来挤去就为拿几本破书。

……FUCK,脚剧痛。谁这么不长眼?

“SORRY——”踩了他脚的那人立刻道了歉,“人太多了。什么操蛋的日子,这群蠢人都挤在一块…Mercury?真巧。不用去门口见了。”

Mercury艰难地够到教科书,一把拽进怀里,顺口接话,“是啊,一起被挤扁。你下次能不能别穿厚底鞋——这种厚度的,踩着疼死。”

Grote呲牙似乎想骂句脏话,又硬生生抑制住,这让Mercury不由得瞥了他一眼表示好奇,“…没什么,暑假又一堆破事,出去再说。”

Mercury耸耸肩。又有人开口了。

“需要帮忙?”Mercury和Grote扭头,是Skold教授,Tim Skold,又教飞行又教炼金术。Mercury挺烦飞行课的,他缺乏运动细胞,又瘦又高,走个路歪歪扭扭内八字都能绊倒自己。但是他还想以后学学炼金术,对教授的尊敬还是少不了。于是他点头并道谢,Grote也点头。Mr.Skold帮他们把书飘浮起来,解放他俩的双手。

“这他妈的怎么过去…”Grote烦躁地揉了把短发,在拥挤的大片人群中发牢骚。

Mercury又耸耸肩,他手里没书了,但太挤,没法完成摊手这个动作。他言简意赅,也有点烦。“日子选得不太好。”

“还好。我昨天也来了趟,结果忘了买一些书,今天就又来了。昨天人也多。”Prof.Skold说,“如果不是邮寄实在太慢,谁还来书店?”

有道理。他们俩一致点头赞同。

“还是夏天。”Mercury叹气,“要不是这里还挺凉快,真的要发疯。”

Grote前进一小步,“想想好的,要开学了,暑假联络起来太不方便了。去学校还有点有意思的事情可以搞,俱乐部啊,妞啊……什么的。”

“当我不存在就好。”Prof.Skold笑了出声。

Mercury一撇嘴也露了点笑。他想,确实,比在家里对着空白墙壁发呆,看了一堆理论知识没法实践只能瞎想,拿着魔杖就跟拿着树枝差不多的情况好太多了。

那就赶紧开学吧。他暗道,没有让人掉下扫帚的飞行课的第一个学期,太令人期待了。这话在飞行课教授旁边这么说,倒是更加剧了愉悦成分。

“一会儿去哪?斜方广场到处都是人,看样子去哪都要排队了。”Grote问。

“先去那个新开的冰激凌店,我走来书店的路上看到了,”Mercury说,“我想吃草莓口味的,热死了。”






2.

“…Mercury?Mercury。醒醒。到了。”

Mercury揉揉眼,骤然由火车晃荡产生的困顿中清醒过来。他望望窗外,太阳正悠悠悬在天边一角,染了半边无云的天。八月的最后一日,半落不落的斜阳和天空明媚得宛如在预告秋的绚烂。火车在一阵模糊摩擦声中停下,他起身,利落地抽出头顶斜柜里的小件行李——大的自然有家养小精灵帮忙运到学校——理理衣服的皱褶,在Grote百无聊赖的口哨声中一起踏出火车的包厢。

“你看到今年新生了吗?”Mercury问。他回头往后面的车厢看去,一堆高低层次不齐、颜色不同的脑袋大呼小叫着。

“没看到。怎么了?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Grote说,“该走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看他们。”

“好奇而已。”Mercury说。

他们乘上由牛骡拉的马车,包厢里还有几位不同院的高年级学生。Mercury沉默着,在施了魔法的马车上——轻微颠簸中到达了学校。被山顶森林环抱住的光滑冷酷的石头城堡,在夕阳下略有些少见的温和。熟悉的夏日干草的气息层叠着涌来,干爽而不酷热难耐的暮夏,和充斥人气喧闹的城堡,是Mercury最偏爱的时刻。

“我还挺期待这个时刻的。虽然要面对一堆事儿,开学后的人际交往、繁杂的作业、乱七八糟的活动…但能用魔杖真的是太他妈方便了。又是两个月不能用魔杖!整整两个月!在家里人用魔杖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走进校门时,Grote抱怨道。

“不能更赞同。”Mercury说,“但我想你要是能在家里用魔杖,可能就要把房子烧了。第二天登上魔法界各大报纸头条,控诉刚刚达成人年龄的愚蠢巫师的恶行,那可真是太精彩了。你成年后在家里施的第一个咒要不是Incendio(火焰熊熊),我都无法相信——那只有一种可能性可以解释,Grote变成了哑炮。”

Grote笑了,“哑炮没有成年以后才变的。”

“那就是变成了幽灵、地精、狼人,或者什么狗屁的吸血鬼,你可以和Louis Carlo同族了。”Mercury说,“得了吧。”

“直呼教授名,小心扣分。”Grote说,他们走上楼梯,往宿舍楼走去,“不过反正我也说,要扣一起扣。”

Mercury挑眉,不置可否,“今年带新生认路的是谁?我刚看见Fish了,是他?”

“是吧。他肯定要讲好一会儿。”Grote说,他们走到了三年级宿舍前,而Grote还要再上一层到四年级那,“一会儿见。看他们分院,我打赌今年没有被双院或者多院选择的人。”

Mercury翻了个白眼说,“很多年都没有一个,你们那届之后到现在就我一个而已——所以,不赌,谢谢。一会儿见。”

看着Grote转过楼梯拐角消失不见,Mercury吹了声不成调的口哨,拧动把手打开他新宿舍的门,单手拽行李拖在肩上进去了。


“我赌今年没有这个幸运儿。”Grote再次重复了一遍,有点跃跃欲试而不怀好意的邪恶感,“赌吗?五个卓锅。”

“我看你就是想骗我的五个卓锅罢了。”Mercury说。他伸手把耳前的头发草草往后捋去,跟逆着父母意愿硬要留的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做斗争。他们站在二楼的环形露台上倚着栏杆往下看,一楼大厅中部分教授和一年级新生正要开始分院。并不是所有高年级学生都来了,因为过会儿新生们还要去挑选魔杖,然后才到用餐时刻。“幸运儿?你对被分到水蛇学院有什么不满?”

Grote摆摆手,“不不。非同一般的体验总是很让人好奇的。被两个学院同时青睐的感觉怎么样?水蛇和雷鸟。”

“一点也不好。”Mercury说,他扫视了一圈周围,差点和Pogo——这是个外号,也不知谁取的,估计是在取笑他的山羊胡——也就是Madonna Wayne Gacy对上眼,“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被人围观。”

Grote撇嘴,他把前臂搭在栏杆上,身体重心前移过去,“开始了。看今天那五卓锅会落到谁手里了。”

他们往下看去,新生开始在叫到名字后站到戈尔迪之结之上。那个戈尔迪之结现在被佩戴在他们刚换好的校袍上。一个古老的象征和传统,Mercury想,他摘下了这个胸针拿在指尖把玩起来。但是这玩意儿往往被人忘记,也就只有在分院时,他们站在二楼露台的这时,这个戈尔迪之结才这么醒目地被人所注意。

有一些地精悄然出现在平台上。在一楼的不断叫喊学生姓名、各学院魔法木雕塑代表本学院选择学生时,Mercury又扫视了一圈。他拿胳膊肘捅了捅旁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看学妹的Grote,“今年新生看上去素质不错?你看那几个…”他指了几个人,一眼望中一个正环顾四周的黑发男孩。

Grote说:“他?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不觉得…”

话音未落,还留着个尾音荡在空中时,Prof.Depp——他们的校长——喊道——“Adam!”他们俩短暂地停顿一秒,目送刚刚被他们指到的男孩走到戈尔迪之结上。

“都分得差不多了,看样子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特殊的…”Grote接上之前落空的半句话,话还没咽下去消化,猫豹学院的雕塑发出嘶吼,同一时间,长角的水蛇学院的雕塑头顶宝石发出耀眼而雀跃的亮光。Grote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而Mercury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五个卓锅,”Mercury得意洋洋地说,“承认吧,你看走眼了,今天运气还特别差。”

Grote低声嘟囔了什么,Mercury没听清,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骂人的话,“给你。”他很郁闷地说,“等会饭桌上给你。算我惨,十年内一下子有两个。看他选哪个院?”

Mercury探出头去往下看。那个叫Adam的新生在众目睽睽下显得略有些紧张,这让Mercury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三年前同一时间站在那个尴尬又激动的位置的自己,笨拙的菜鸟,面对这一切新颖的东西还故作镇定。他当时怎么想的来着,水蛇还是雷鸟?雷鸟叫的太吓人了,他也不喜欢冒险,做个聪明人不错,或许还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干点什么。

“好的,猫豹。”Mercury回过神,没听清Adam做出选择的声音——有点轻——就听见Depp的重复。然后那男孩拐着内八字又走回队伍里,这又让Mercury郁闷地想到了自己,也是内八字走路,有那么点娘娘腔又跑不快的鬼习惯。

剩下没几个学生,很快就分院完毕。大部分人都在教授的带领下叽叽喳喳闹哄哄地前去另一个大厅挑选魔杖。

Grote从栏杆上把身子扒离开来,似乎有点没站稳摇晃了一下。Mercury对Grote对于厚底鞋的执着无语了片刻,第无数次选择了沉默,否则又要听一堆废话。Mercury把戈尔迪之结的胸针别回校袍上问,“走吗?记得我的五个卓锅。”他还伸手比划一个五,嘲笑Grote刚刚想坑他钱的行为。

Grote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不会忘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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